2011年8月11日 星期四

故事的片段,片段的故事(一):明天

她和他到底是怎麼回事?說真的,我相信大部分的人都看不懂。兩雙同是單眼皮的雙眼,一副搭載在北國高朓的修長身軀上,一副則是以婆娑之洋、美麗之島所形塑的玲瓏身材為家,他們互相凝視起來會怎樣?

歡笑與離愁水乳交融的夜晚,她緊靠在他身上,觥籌交錯的杯影在他們臉上晃蕩,沙發像隻大手托著他們,微暈的酒氣飄蕩,燈光黯淡,方才的喧嘩正醞釀要靜下,一陣陣的笑語隨著扭開門把的身影漸漸淡去。他們的身影何其慵懶,試著要從他們的眼裡看出些什麼,昏暗的燈光使人枉然。明天,準確點說是幾個小時之後,她將搭上往亞特蘭大的早班飛機,雖會再次回到麥迪遜,但那也只是拿行李程度的短暫停留,太平洋對岸的小島才是她真正賦別的目的地,而他將會繼續留在這裡,不知道什麼時候,即便他要離開,也是回到那個千里遠的半島。

 一大一小的手交疊著,沒有太多細微的動作,就只是那樣靜靜躺著,看似在享受,卻不見把握僅剩幾個小時的依畏時光的熱情,或許對許多人而言,從他們的開始就讓人嫌短,即便是幾個小時的數千倍的一月時光,誰都會嫌短。

那他們呢?

我想有人看著他們慵懶姿態會說:這就是沒有明天的樣子。

然而時間何其之短,吐息之間,一生恐怕就這樣過了,少了個明天又如何?不過是幾萬分之一口氣的瞬間;所以。多了個明天又何妨?

我帶著歡樂離別宴特有的笑容看著他們,心裡卻懷著這麼些感嘆:這不是沒有明天的樣子,而是沒有後天,因為,明天永遠是拿來準備離別用的,明天的明天才是離別。時間多的是,因為永遠都有明天。


P.S.系列故事中唯一一篇在麥迪遜寫的作品,六年前的東西。

沒有留言: